熱鬧是你們的,我的青春一無所有
未盛開,已枯萎,然後扮一世無所謂。
——題記
青春電影中,青春是一團濃烈的火,主人公或是涅槃重生,或是就此化為灰燼。而我的青春只有一杯溫吞的白開水。若茫茫人海中有另一杯溫白開,請你知道自己並非異類。
不過爾爾的熱愛
《狂舞派》中,天才舞蹈少女阿花意外受傷,失意與沉淪中,卻被Rooftoppers隊長的一個問題激勵——“How far are you willing to go for dance ?”
(圖片來源: 網路)
“為了跳舞,你可以去到幾盡?”
“為了夢想,你可以去到幾盡?”
談起青春,夢想似乎是個永不過時的話題。看影片時,我心情不由得激蕩起來。許是被音樂下剪輯過的練舞畫面感染,雖然舞蹈鏡頭距離一流歌舞片還有一定差距,劇情也沒有突破以往的青春電影,但這種略顯青澀的堅持與倔強卻格外動人。
“不切實際”這個詞語,從不在為夢想揮灑汗水的青春中出現。
看完影片,我胸中仿佛湧漲了一股熱意,得不到傾瀉便要爆發。回家拿起了舊年新買的吉他,輕輕撥弄幾下,好像已經“未成曲調先有情”。遇到難練之處,忍受枯燥反復練習,卻半個小時未見進展。
一腔熱情,來得快去得也快,只要半個小時就能“算罷了”。
我喜歡彈吉他,卻深知自己彈得不好,也不願示於人前。它不是唯一,我同樣喜歡追劇、寫字;它也不是必要,我並無任何執念寄託。喜歡彈吉他,是一種可以輕易被練習太難、學業太重、心情不好等任何理由擊敗的喜歡。
真的存在這樣毫無保留的熱愛麼?若多年後再看《狂舞派》,我幻想自己應是一分質疑,兩分羡慕,三分憧憬,加上一些隨波逐流的遺憾吧。
為賦新詞 愛上層樓
《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是臺灣青春電影風潮的先鋒,少男少女都能在柯景騰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。最純粹的單戀與最笨拙的表白,是中學時代的獨家放送。再年輕一些便不夠鄭重,年長一些又難免沾染世故。
(圖片來源: 網路)
為什麼觀眾大多覺得自己是柯景騰而不是沈佳宜?被愛的人是幸福而不自知的,求而不得的酸澀與痛苦才最令人共情,這是青春獨有的自傷自憐。
青春的戀情總是無疾而終。《那些年》有一個令人釋懷的結局,柯景騰說:“我也很喜歡當年喜歡你的我。你永遠是我眼中的蘋果。”
而另一部青春電影《六弄咖啡館》的主人公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。關閔綠與心蕊某種程度上是另一對柯景騰與沈佳宜。男生滿懷愛慕,在這段關係中用盡力氣,真誠,也幼稚。女生的喜歡卻總包含更多考慮。最後,在大城市上學的心蕊與小綠越走越遠,小綠在失戀與母親離世的雙重打擊下自殺身亡。
(圖片來源: 網路)
這讓我想起自己乾癟的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。
那是中學時代某一個剛剛經歷失戀的週末,天氣悶熱。趴在床上哭了一陣,平息過後,忽然生出絕食的衝動,不說話,不做事。慢慢地,在近乎麻木的低潮中,隱隱蒸騰出一種欣慰之感,仿佛完成了某種儀式。
不記得低落了多久,但總還是要吃飯的,就這麼過去吧。一切只是一場不自覺的低落表演。
初嘗愛情的甜蜜雖無作假,但現實有三分,往往被演成七分。失戀的難過也是真實的,但若問自己難過到什麼地步,仿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青春真的有那麼熾熱的愛戀與可以招致死亡的絕望麼?會有的吧,可能在目不可及的遠方,也可能就在身邊,但都與我無關。
優秀的青春電影還是能讓我或是重燃熱情,或是不勝唏噓。不過,出了影院,我便交還了那些本不屬於我的情感濃度。
我的學生時代按部就班地擁有很多,比如一個不上不下的成績,幾個還算得上親密的好友,幾樣愛好,幾段戀情。但沒有熾烈的熱愛,沒有義無反顧的追求,沒有歇斯底里的痛苦,也沒有深入骨髓的絕望。看似繁花錦簇,實則乏善可陳。
對我來說,情感的起伏就像入睡前常經歷的一下抽搐,終要歸於波瀾不驚的安眠。我羡慕發動機轟鳴般的青春,也憧憬拼勁全力、耗盡感情的感覺是怎樣,但連這份羡慕與憧憬也是點到為止。
此刻,我調動最深切的感情為青春的荒蕪哀悼,在寫下這些文字的間隙,突然又對著同事新換的髮型注視良久。
就這樣吧,生活還要繼續,這樣也沒什麼不可以。
文:菁